许无梨

又迟了，对不起呜呜呜……今天是甜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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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 Never Change/死性不改

Episode06 Scrapple/玉米肉饼

莱戈拉斯一整天都没办法认真听课，他的眼神时不时就会向窗外溜去。

鹅毛般又轻又软的雪片在空中缓缓飘落，像逗猫棒似的挑逗着一屋子幼猫一样的孩子。

积雪还不厚，他们几个趁着午休堆出了一个还没有小腿肚那么高的迷你雪人。陶瑞尔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手套，指节在雪里冻得红红的，可她还是开心极了，把发饰摘下来给雪人当眼睛。

“这个雪人真的好丑。”莱戈拉斯如是说。

“啊哈，莱戈拉斯，不要总是讲真话，”埃尔洛斯笑嘻嘻地说，“陶瑞尔会揍你的！”

不过陶瑞尔此时根本就不想理他们，她趾高气扬地搓着手宣布：“我要把它带进去。”

“开始么玩笑！”，“有没有搞错！”，“你真是幼稚透了！”异口同声。

虽然其他三个小男孩儿一致质疑陶瑞尔的决定，可他们还是帮助她把雪人偷渡回了教室。

不过等到放学的时候，雪人已经成了桌子下面的一滩水。

全校的孩子都为今冬的第一场雪开心不已。

为什么不呢？莱戈拉斯快乐地想，虽然每年都会下雪，可他还是每年都充满期待——就像明知道瑟兰迪尔每晚都会给他一个吻，可他还是无比期待一样。当然，他们还不是最标准的狂热分子，隔壁班的大块头居然已经砸碎了一扇玻璃。花坛里积雪最深的地方都不超过两英寸，真是难为他做出一个那样大的雪球。

-

几个孩子依次从校车上跳下来。他们要回家还得再走一段路。

莱戈拉斯伸出手去接雪，雪花落在厚厚的手套上，很长时间都不会化。他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地舔了一下。

“莱戈拉斯！”费伦突然叫了他一声，莱戈拉斯吓了一跳，咬到了舌头。

可是费伦根本没有看见他的幼稚举动，他接着说：“你的车练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带我们出去兜风？”

“你的脑子冻住了吗，费伦，”埃尔洛斯抢着说，“就算莱戈拉斯的水平已经好到足够去跑银石，他可还有五年才能拿到驾照呢。”

“别想啦，”莱戈拉斯沮丧地说，“我爸爸好几个星期没有带我去练车了。他说从这个月开始路上有冰，我开起来不安全……而且他最近也太忙了。”

“哦，亲爱的莱戈拉斯小宝贝！爸爸最近太忙了，委屈你跟那几个臭小子一起搭校车回家。”埃尔洛斯故意怪声怪气地说道。

就在莱戈拉斯要去踹他屁股的时候，费伦竟然摒弃前嫌，一唱一和地装出哭腔：“呜呜呜，亲爱的爸爸……小叶子好想你呀！”

莱戈拉斯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朝离他最近的费伦的领子里塞去，三个人一边笑一边在雪地上扭成一团。

陶瑞尔无语的抱着手臂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上帝啊，她真不敢相信，就是这几个白痴，竟然还在几个小时之前异口同声地说她“幼稚”！

在最后一个路口别过之后，莱戈拉斯慢吞吞地朝家里走去。父亲的宠爱总是让他被朋友调侃，他偶尔会觉得有点丢脸，但更多的时候他真心的享受着瑟兰迪尔的纵容，有时甚至会故意出格那么一点点，看到父亲气得要命又拿他没辙的样子，莱戈拉斯就会暗自开心。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莱戈拉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瑟兰迪尔的办公室去了个电话。女秘书接起了电话，却没能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转到他父亲手中。莱戈拉斯都快等得没耐心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才终于响了起来。

“是我，宝贝。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今天过得怎么样？”

“开心极了，亲爱的爸爸。今天的每一个课间我们都跑出去玩雪，埃尔洛斯和费伦那两个家伙还打了一架……”

莱戈拉斯是不可能蠢到暴露自己也参与其中的事实，他和瑟兰迪尔絮絮地聊了一会儿学校发生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电话线，他觉得他父亲的声音有点奇怪，而且透着一股疲惫，于是他停下来问道：“爸爸，你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有，甜心，你呢？”

“我也还没有。我搭巴士到你的办公室去，陪你吃晚餐好不好？”自从瑟兰迪尔不能按时下班之后，莱戈拉斯就经常这样做，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今天就算了，莱戈拉斯。今天的路面很滑，我怕你会摔倒。而且爸爸今天真的很忙，可能要到很晚很晚才能回家。你要乖乖吃饭，用炉子的时候注意安全，记得——”

“记得喝牛奶，洗完澡早点睡，不用等你回来。好的，好的，我都知道啦。”莱戈拉斯撅着嘴说。

“哦……”电话那头的瑟兰迪尔用轻得听不见的声音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好的宝贝，再见。”

瑟兰迪尔放下听筒，他听得出今天莱戈拉斯很兴奋。

那孩子喜欢下雪。他真希望可以现在就回去陪他的儿子，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堆一个超大的雪人。但是此刻他只需要知道莱戈拉斯仍然活力十足而且安全就足够了，还有另外一片战场等着他呢。

他们在普通耗材和试剂方面的订单量逐步下滑，甚至很多合作了几十年、有着家族关系的老客户都在减量或者退订。这很正常，因为低端市场是最容易被分出一杯羹的。各种色谱和高端实验室仪器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是那些不断压价的新同行们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方。不幸的是，前者在他们的传统生产和销售中占比实在太大，因此其变动对整体业绩的影响也就格外突出。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可是谁都清楚面前横着巨大的困难。

妙的是，瑟兰迪尔最擅长把握的就是机会，最不畏惧的就是困难。

不过他今天的状态有点糟糕，不知道是被哪个倒霉鬼传染的还是最近过度疲劳以至于扛不住室内外的温差，总之瑟兰迪尔从中午开始就一直鼻塞而且头疼，到傍晚的时候他的嗓子也不太舒服了。

“哦，瑟兰迪尔，我看你有必要休息一下。”葛洛芬戴尔在文件上签好字，正准备要走，却看到谈判时气势迫人的瑟兰迪尔抽出一张纸巾捂住了鼻子。

瑟兰迪尔挑起一边的眉毛说：“是你家老板不给我好好休息的机会，葛洛芬戴尔。”

“不全是”，葛洛芬戴尔突然有点幸灾乐祸起来，“谁让你一点也不肯退让呢。”

“这可没什么好商量的。”瑟兰迪尔语气平淡地说。

“看来病毒没有把你变蠢，倒把你变得更固执了，这真是太可惜了。”葛洛芬戴尔遗憾地耸了耸肩，赶在瑟兰迪尔把他踢出门之前自己走人了。

-

莱戈拉斯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他睡不着。他可以偷偷吃很多零食，可以连续看好几个小时的动画片，或者把一个新游戏从第一关打到最后一关。可是他都没有做。他只是按照他父亲要求的那样，乖乖煮了晚餐给自己吃——要知道他那时候其实一点也不饿，他们几个在回家的路上买了玉米肉饼。焦黄的颜色，酥脆的外皮，又嫩又香的内里。很烫，也把他的小手捂得暖暖的。也许有点油腻，但是这是结束一个寒冷的冬日最好的食物。他真希望那一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他父亲。

乏善可陈的晚餐之后他看了一会书，洗过澡，又像他父亲要求的那样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他父亲因为担心他长不高，总是叮嘱他多喝牛奶，这真是很可笑，地球上有几个人能长到瑟兰迪尔那么高的？

反正他父亲不在的时候，莱戈拉斯反而不会去做那些只有他父亲不在才有机会去做因为平时不会被他父亲允许的事情。

好吧，这可能有点绕口。

莱戈拉斯真正在意的事情就是，他现在想瑟兰迪尔了。

总之在无数的碎碎念之后男孩儿终于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连续好几个小时他都只是徒劳地盯着天花板侧耳倾听，以期能听到一楼玄关处传来的动静。

他睡着了。

-

“老友，先别走……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加里安被叫住的时候真的发誓自己一天都不想再为这万恶的资本家打工了。瑟兰迪尔再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都还有最后一个优点，那就是从来不留人通宵干活，因为谁都知道他要赶回家给儿子一个爱的晚安吻。可是今天他破例了。他们敲定最终方案的时候加里安都快要开心得哭了……瑟兰迪尔宣布解散他们之后，灯火通明的总部几分钟之内就人去楼空。

加里安悲愤地转过身，却看到了瑟兰迪尔比平时更苍白的脸。于是他收起情绪任劳任怨地说：“您说吧。”

瑟兰迪尔艰难地吞下一片药，这才说道：“麻烦你明天——哦不，应该是今天早晨，去帮我看看莱戈拉斯。我暂时不回去，要是把感冒传染给他可就糟了。”

你怎么不怕把感冒传染给全公司就糟了呢，加里安一边吐槽一边接过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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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沉……透不过气……

瑟兰迪尔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像一个原始的采珠人一样脚上绑着石块向海底潜去，海百合之间静静地躺着一颗又大又明亮的珍珠，散发出迷人的莹白色光芒。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他的指尖就是够不到那颗珍珠。他感到胸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他可能马上就要去见上帝了。

然后他醒了过来，看见了他的珍珠。

莱戈拉斯肆无忌惮地枕在他父亲胸口上，介于儿童和少年之间的身体已经颇有分量。他把一个冒着热气的纸袋贴到瑟兰迪尔脸上，笑眯眯地说：“早安，亲爱的爸爸。我给你带了新鲜的玉米肉饼。”

他有点眩晕地回答道：“早安，我的宝贝。”说老实话这对瑟兰迪尔来说根本不算早安，他还没能睡上几个小时呢，而且玉米肉饼对于一个感冒中的人而言可能也太油腻了些。“你怎么来了？”他问。

“当然是加里安叔叔送我来的，”莱戈拉斯果断地假装忘记自己之前是如何死皮赖脸又哭又闹地摆平了一个严重睡眠不足的加里安，他明媚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你还欠我一个晚安吻。”

*再次说明：埃尔洛斯（Elros）是那个和加叔一起喝酒误事的守卫精，费伦（Feren）那个吹号的精，都是电影原创的。这里就是两个惹祸精^_^

*银石赛道（Silverstone）一条著名的F1赛道，挺难跑的

*金花终于上线啦~还会再上线的~

*某两只的牛奶梗大家都懂，我不解释了哈哈哈～～